夜蘿華

*時間線為內戰過後，私設如山。

*妮妮中心，多攻一受，專寵妮妮，潔癖黨慎入。

*對cap一黨可能不太友好，隊長粉慎入。

*人物屬於MCU與角色本身，OOC屬於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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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1

　　西伯利亞冰冷的寒風刺骨，帶來這片白銀鑄成的大地，風雪放肆地侵占世間，冬天不曾離去。

　　這是鐵與血的纏綿，細碎的冰霜為此編織鋪蓋出純潔的白紗。

　　鐵鏽的氣息蔓延，不知是來自那胸口破碎的金紅機甲殘骸，亦或是漸漸覆蓋住銀白的，張牙舞爪的刺目血液。

　　世界於我是緩慢的。

　　Tony˙偉大的鋼鐵詩人˙Stark想這樣說。在低於零度或失血過多的死亡前來點文雅的話語，假裝他就連文藝的水平都比一般人高出許多，再不然降低些標準──至少該解脫地笑出來也好。

　　卻只得自喉頭發出一點點殘破的氣音，伴隨著軟軟的血塊，弄髒了那精緻的小鬍子。冰雪灌入胸腔，蔓延著滲入骨髓與血脈，讓溫度和意志都離他而去。

　　他以為這是那種滿是嘲諷的嗤笑──如往常那樣，其實更像一聲無奈地嘆息。

　　這霜雪造就的區域凍結了一切，除了蜿蜒的血液外，包含那被盾牌砸成兩半的反應堆，還有藏在底下那一顆破碎的心──不對。

　　鋼鐵人沒有心。

　　用了最後一絲力氣，Tony試著揚起唇角的笑意。

　　是了，脫掉鋼鐵裝後，Anthony Edward Stark，是個天才、億萬富翁、花花公子，甚至是個慈善家。

　　但他不是英雄。Stark從來不是個英雄。

　　他很輕浮，是個賺取戰爭錢財的死亡商人，永遠也不會犧牲自己。這不過是個有錢的闊佬花了大筆財富，享受被眾人景仰的遊戲。

　　對，一個遊戲。

　　根本不需要為此難過，連動搖都不該有。

　　但那些冰冷尖銳的評論與標籤，變成吐著艷紅信子的尖頭毒蛇，陰暗地纏上了他，並親密地一點一點，將之絞死。

　　真實的他，退去了Iron Man與Stark家族的閃亮名號與堅硬甲殼之下──Tony，just Tony。

　　是個凡人，擁有血肉之軀。

　　而他快死了，死在寂靜的西伯利亞。

　　只因為他的cap……他是說，他們曾經的好cap，那位偉大的Captain America，貌似忘了這件事。Tony Stark畢竟是個人類，有血有肉的那種。是會死去的，會流血、也會疼痛，雖然此刻連蜷縮起來哭泣都做不到，因為這兒實在是……太冷了。

　　多麼奇異的一刻，Tony甚至連PTSD都沒發作。

　　「Hmm……即使是螻蟻之中最聰明的，絕望到來之時，腦子裡也依舊廢話很多。」

　　一陣亮綠色的光霧盪開，Tony的身側傳來了優雅的英倫腔，滾動著性感喉音的那種。

　　動不了的他只能費力地試圖側首張望，並隱隱瞄到了一雙黑色的皮靴子，靴子之上是能直接去歌劇院唱大戲的誇張戲服，以綠色、黑色、金色為主色調的皮革裝扮。這使得Tony完全無法置信。

　　該死。聰明又偉大的Stark，彌留前想到的竟然是那位想要佔領地球的外星斑比。

　　他還以為自己會想著某位雜誌上的美豔女郎，十二個月輪流睡遍的那些，或至少該是個金髮大胸。不，當然不是Steve Rogers那種老骨董，該死的。

　　Oh My God，拜託你不要過來，這一定是幻覺。

　　「Aww……這不是幻覺，我的蜜糖。」Loki Laufeyson如是說道，自那悅耳的嗓音裡滾過愉悅的低笑，「But yes，此刻我是你專屬的神，為此，你得感謝我和你自己。」

　　Hmm，顯然地，Loki喜歡。

　　他喜歡眼前的小鬍子男人，這只脆弱又裝著堅強的中庭螻蟻，喊他是“他的神”，即使只是在心裡面呼喊（這也顯然地，有著某方面來說天大的誤會）。

　　Loki好心地往前走了點，讓他的小蜜糖能看清楚眼前高大俊美的神祉，然後優雅地彎下身子──鬼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，拎起一只小貓似地抱起Tony塞到懷裡，期間還迅速地剝光了對方身上那殘破的裝甲，惹來那絲忍不住疼的悶哼。

　　這讓Loki難得的好心情一下子粉碎了，剛才還飽含著笑意的翡翠色綠眸，此刻剩下滿滿的陰霾。當然，是在他懷裡Tony看不見的地方。

　　他才不會讓蜜糖知道自己的情緒轉折。

　　嘿，拜託，中庭的螻蟻哪夠資格是吧？不過Loki懷抱的力道卻是明顯放輕了，甚至施展了魔法替Tony止血和止痛，並隔絕了西伯利亞那冰冷的空氣。

　　「Shit……斑比，紐約離這裡可遠了。」止了疼的Tony勉強帶著笑開口酸神，聲音是驚人的既沙啞又渺小，但擁抱著他的神明確實聽見了，也因此漾起了笑意。很好，還有餘力可以開玩笑，顯然暫時是死不了。

　　高個子的神懷抱著小個子的人類，並將那雕刻似的完美下顎靠上那毛絨絨的深棕色捲髮，微笑著瞇起了那對藏滿惡意的眼。

　　敢欺負他看了那麼久的蜜糖，Steve Rogers，好樣的。

　　是了，Loki “Odinson”，謊言與惡作劇之王，Asgard合法的第二順位繼承人，他觀察了Tony Stark非常久，從入侵紐約而被趕回Asgard後就一直觀望。畢竟坐牢是無聊的，稱王也是無聊的，而這只螻蟻又非常有趣，顯然有大腦得多，眼光也放得比較遠。

　　深夜來臨，眾人皆是安眠。但誰人可知，Tony Stark一個人窩在實驗室裡奮戰？消耗他天才的小腦袋瓜和僅存不多的體力，幫著世界和身邊的戰友製作各種神奇的小玩具。白天到來，螻蟻們笑著訓練與出任務，而他帶著讓人心疼的黑眼圈，還得笑著擺平背後所帶來的各式損傷與負面議題。

　　有人知道他總是睡不好嗎？總是會突然驚恐得無以復加，因為沒人懂他──全世界只有他看得見未來。那血與鐵的戰爭，死去的人們，蟲洞之後的黑暗，不久的將來。

　　不，你們不懂，永遠不會懂。

　　是Anthony以血肉之軀救了你們，肆意以身飼養你們這群渺小的蛆蟲，my Tony……yes，my Tony。

　　Loki那陰冷晦暗的的思想戛然而止，他把這幾個字細細咀嚼後吞沒，那感覺並不壞。這讓他的情緒好了許多。

　　是的，我的蜜糖，他救了你們。

　　若他死了，我就拿整個中庭陪葬。

　　「Uh……蜜糖，你抱起來可比實際看上去來得重些。」Loki顯然不想讓Tony知道自己在想什麼，只是半開玩笑地又抱緊了點懷裡的男人，綠光閃爍，帶著他用魔法來到了紐約……的大馬路。

　　而後迅速地被一台汽車攔腰撞上。

　　Amm，果然是太久沒來中庭了。

　　Loki沒有絲毫被車撞到後應有的反應，僅只是穩穩地站好，抱緊他新任的生命之重，無盡又無聊歲月裡的美好。附帶背景翻覆的幾台車輛跟沖天的煙霧，當然，還有尖叫。

　　好一幅邪神降世的末日場景，真是美好的一天。

　　Tony翻了個華麗的大白眼，幾乎能見到腦子的那種，並乾脆地放任自己昏睡過去。天知道他為何在邪神的懷裡會如此安心，大概是很不想面對這樣火車出軌般的人生吧。